叫我太厚凉凉

拖文是一种艺术

【执光】陌上逢却再少年

5.

那位真人闷哼几下,撑在身侧的双手软趴趴的,像是被抽去了骨头一般。

“请璇炎尊者饶我一命,萧家一定为您赴汤蹈火!”

“用不着。”璇炎一挥袖子,他便失去了张嘴的能力。

“此人乃是鄙派长老,不知璇炎尊者到来,无理冒犯,还……还请尊者从轻发落。”紫微宫宫主尹正道恭恭敬敬跪了下来。

“你是紫微宫宫主,我只是临天一个挂着名的长老,不必行这么大礼。”璇炎连个眼神都没曾施舍,暗地里掐个法诀,脚下步子没停。

这是不打算善了了。尹正道咬咬牙,无奈地瞟向双膝跪地,满嘴鲜血的萧环。

璇炎脾气一向古怪,又护短。这萧三自从到了出窍,心性脾气见长。居然对着小辈施压。原本想着聚仙会后和他谈谈道的,没想到先踢到了璇炎这块万年玄铁。

灵犽一边哼哼,往新认识的朋友和自己嘴里塞丹药,一边扶着他站起来。北汌胸口疼得厉害,喘气也断断续续不舒服。正难受得天昏地暗,不知何处来的一股清气,冰冰凉凉,胸中郁气转瞬不再。北汌呼吸未平,捂着胸口惊疑抬头。周围偷眼看他的人不在少数。

“唉,也不知道是哪位前辈出手帮我,长得好不好看,接不接受以身相许?”

反正隔得远,他光明正大地打量已在首位落座的璇炎。仙者穿着最简单的白衣轻纱,右手搭在椅上撑着额首,层层衣袖顺着滑下来,露出一截白细到心惊的手腕。齐腰的墨发用了只乌骨木簪松松挽成髻,前额散下来的碎发依着风搭到鼻尖上,被这人偏偏头甩开。面色是玉,唇是新绛成高的花脂。正好抬向自己这边的那双眼,映着日头的波光与繁花的烂漫,远远看去似乎带着温柔的笑意。定了神看却还是低头垂眸,平淡清冷的模样。        

刚刚是往我这边看了一眼吗?错觉吧。璇炎可是这修真界第一人。 之前帮自己解了围已是难得的恩宠了,治伤这种事不太可能。

要是真是这位帮我……想以身相许。

连倒夜香的小太监都要自行挑选的七皇子大人捧着下巴胡思乱想。 

 

“还有人还没到?”璇炎漫不经心。

善若取了茶点置于石几上,小声:“还有瀚海宗一位长老及其弟子,路上遇到了妖邪,还没解决。”

把被风吹到胸前的头发理好,璇炎捏了捏眉间。蓝色锦袍的小胡子上前,给他行了个礼,脸上褶子堆成叠:“怕是还得耽误些时候,尊者若是不介意,我们这就开始。”

坐在上位的白衣尊者,挥一挥手。

“先是漠河镇生祭婴孩,然后以金刀开始十数个戊等门派惨遭屠山灭门,各大家族不明身份的蒙面人多次出现掳走有天赋的稚儿。你管这叫小事,那是不是要鬼道攻上聚仙台才叫大事?”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
“我们自是不如岑长老目光长远,看了来这次若是开战,瀚海宗打算站在首位啊!”

“天下将乱,不想出力却又想占大功德。紫微宫还真是好打算!”

“瀚海立宗较晚,没经历过当年的场面。不管再糟糕的场面,能维持多久的安平就维持多久。”

 台上的仙人争得面红耳赤, 台下灵犽拉着他叽里咕噜:“这群老头子可真能瞎嚷嚷。”

“我还以为这些高高在上的真人有什么不一样呢。和我们家上朝似的,一个个群情激愤,感觉下一秒就可以为了大义抛头颅洒热血。然后我父王一句哪位爱卿愿担此重任,就没动静了。”

灵犽玩着自己的腰佩,脸上维持着笑,嘴里的讽刺一点没少:“口头耍把式,到时又躲在我们临天宗剑阵后边。不过我爹说暂时还打不起来,至少得等昆仑秘境后。这次秘境出现的突然,也不稳定,天知道有没有可能今天就开启。”

“我活这么大,还是第一次知道昆仑山脉那里有个这么厉害的秘境。”

“昆仑秘境向来神秘的。里面的很多东西连我爹那个层次的人都想要。可惜这个秘境很神奇地对修为有要求。金丹以上不能进入,除非强行封印功力。真正好的天材地宝,都有强大的仙兽守护,能力弱一点根本接近不了。更何况秘境本就危险重重,能活着出来境界也能至少往上一个阶次,所以想去的人才那么多。”

“我就不想去。”北汌摸上自己梳的整齐的发髻,“要不是母后劝,我连这个聚仙会也不想来的。”

“知道你懒,但好歹也是归鋆的皇子。这么些年可一点长进也没有。”

北汌撇撇嘴,转过身:“一身血腥味,这么多年你能不能和平点啊。”

北沂低头嗅嗅身上,脸色有些无奈:“你知道我杀的人都是该死之人。”他身上的暗色锦袍染了灰尘与血两人是一母同胞,长得有七八分相似,即便性子实在差得远,认错也时常发生。

不置可否地耸耸肩,做好准备接受自家二哥唠叨。想象中的劝告无影无踪,北汌不自在地摸摸鼻子,转头去打量。北沂遥遥望向高台的眼神缱绻,带着他自己都没注意的温柔笑意。把身上的鸡皮疙瘩抖了抖,北汌顺着长兄的视线望过去。

白衣的尊者漫不经心地摇动杯里的琼浆,放在鼻下轻嗅,抬起的眼眸正对着他们。北沂眼睛亮了一下,往前走了半步。他身边那位临天宗的大弟子凑到他耳边说了什么,璇炎将玉杯站起身来跟着他走了。北沂也便停了下来,将摸上腰间锦袋的手放了下来。

北汌左看看右看看,觉得自家二哥很不对劲:“北沂,你不会是……倾慕那位前辈吧?”

“又在胡扯!”北沂偏头怒斥,剑眉俊朗,眼角耳畔晕着红。

这看起来可以一点也不像我在胡扯啊。

“只是前辈有过一面之缘,有幸被他救过一命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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